2009年10月10日星期六

倒退。

老實說還是有些許在意。

在自我審查愈來愈普及的年代下,我們就似無力的螻蟻。教授認為香港人接受民主仍然言之尚早。「No Sacrifice, No victory.」這句老掉牙的話確有它的見解。Amartya Sen說過民主精神也只會在長時間的剝削和危機下才會得到共識和激發。但要望著這個養我育我的城市愈趨衰落,卻是於心何忍。

明明說過要淡薄,想到這又不禁一陣淒涼。

2009年9月15日星期二

英雄。

甚麼是英雄?

或者小時候卡童片早已把我們灌輸了「黑與白」的二元慨念影響,主角總是一個俠骨仁心的大英雄,最後永遠阻止窮兇極惡的大壞蛋,保衛地球。有時會有懂得超能力的,有時甚至不計較遭人出賣的,看得人心癢癢都想當個英雄。或者這就是卡通片背後的教學作用了,進行道德規範,把「好」與「壞」、「黑」與「白」的界線鉅細無遺地展現。十分美國。


記得一年前暑期賣座電影《蝙蝠俠 ─ 黑夜之神》開始挑戰道德禁地:蝙蝠俠為了查出小丑隱藏地點而動用監察裝置,由於信號接收採用了聲納技術,變相普通人的手提電話成為了蝙蝠俠的監視器,知情者霍士於是套了句「不道德,危險」形容此舉。不過寄於對方是「恐怖分子」加以故事的虛構性,觀眾也許難以產生與霍士一樣的想法。說起來,蝙蝠俠的舉動其實與布殊九一一後所頒佈的《美國愛國者法案》有大同小異之處。話說小布殊借打擊恐怖主義勢力,大力擴張國家保安機構及財政部的權力,有權竊聽電話通訊。情況與蝙蝠俠所作出的理據相似,都是十分美國。


成功突破以上規範的,一定少不了《保衛奇俠》的份兒,甚至可以推翻我們一直對「英雄」的詮釋。故事發生在八十年代,冷戰第二高峰期,剛戰勝越南而續任的美國總統理克遜(顯然這是虛構的)與蘇聯陣營劍拔弩張,核戰一觸即發。與此同時,國會通過強逼解散蒙面英雄法案,前「保衛奇俠」的Comedian被謀殺,故事以另一成員Rorschach調查該命案開始,追朔每個英雄人物的前塵往事,並帶出核心問題:甚麼是英雄。性格最鮮明的要算是死者Comedian,他會對隊友施暴,荷槍實彈軀散群眾,甚至濫殺無辜。認為世界只是一個大笑話的Comedian覺得人與人生存只為互相廝殺,只有世界末日才是最美麗的結局。劇本十分抵死,更把暗殺美國前總統約翰‧甘迺迪的罪名推諸他身上;另一邊廂,老是帶著面具的Rorschach覺得所有事情非黑即白,然而社會充滿低賤的嘍囉,只有自己的道德觀才能作準。一心希望把「個人權利」提到最商層次的蒙面俠,竭力將所有陰謀都公諸如世。兩人同樣性格乖僻,俱不獲同伴好感,遑論殊無關係的群眾。但,話說回頭,又有哪個英雄不是按照自己的準則看待及處理「罪惡」呢?更大問題是,當這群英雄的準則偏離群眾預期,他們還會被認定為「英雄」嗎?誰能作主?

對《保衛奇俠》一直有種莫名其妙的愛好,或者是基於電影(及漫畫)對英雄道德上的一種另類見解吧。

2009年7月26日星期日

革命。

古巴,一直都被一塊神秘的薄紗遮蔽。即使在全球化的交通便捷年代下,即使依舊社會主義,仍然是「這麼近,那麼遠。」對古巴的背景本來並不深刻,除了領袖卡斯特羅(Fidel Castro)、革命(精)神哲‧古華拉(Ernesto "Che" Guevara)以及其紅色革命以外,對她都可算是零認識。多謝丁學良教授的作業,才對這個「不結盟運動」主席(所屬的)國家提起興趣。認識,由零踏步到零點零一。進步無限。我從前對社會主義的單純鄙視,發展到今日同情憐憫憂慮忡忡百般滋味在心頭,多得古巴革命不少。

一九五五年,《歷史將宣判我無罪》(La Historia Me absolvera) 早已鬧得滿城風雨,卡斯特羅流亡到墨西哥,認識古華拉。翌年,八十一人坐「大飛」格拉瑪(Granma)回到古巴打遊擊,繼續推翻親美巴蒂斯塔(Batista)政權事業。後來政府就連美國這個大靠山也弄失了,加上古華拉的遊撃策略,卡斯特羅對工農的承諾,勝利女神卒之把冠冕賜予革命份子。一九五九年,夏灣拿建立新政府,赤色風暴席捲拉丁美州。真正的革命,這才開始。

卡斯特羅的社會主義革命目的並非單單為了資源重新分配,又或者革走帝國主義,而是希望建立一個「重人道」的理想國。當然,土地改革資源重新分配,效果如何好壞參半。大地主被革走了,資源曾經平均分配過。不過自從東歐變天,大阿哥蘇聯解體以降,單一社會主義的一系列經濟問題陸續浮現。最後,革命事業還是要停下來,社會主義還是逃不過(部份)資本化的局面,貧富縣殊一再加劇。今日,夏灣拿變成外匯劵天堂,大卡斯特羅走下台,小卡斯(也快將八十了)實行務實政治(還好,不然古巴可能更苦,至少是物質上更苦)。

不過想回頭。革命,到底是革了舊制的命,還是革了理想的命?

2009年4月23日星期四

失‧樂園

「亞洲國際大都會」,這是香港一直夢覓以求的身份。香港作為一個彈丸之地,憑著打工仔拚博精神,朝七晚十一,(或多或少與英國殖民管治、背靠中國大陸吧)終使我們登上大雅之堂,榮獲「紐倫港」之美名。可喜可賀。

經歷過英國殖民政府管治,香港由一個不甚矚目的小漁港搖身一變成為今日的金融中心。菁英,都去了四大、去了投資銀行、去了當官。

一切以平穩為主,特首開心,中央放心。

但,我們在富裕的物質世界裡,又能夠填補心靈上那個隨年和月而逐漸擴大的空洞嗎?信神的你,也許會。但從文化層面上看,恕我愚昧,我遍尋不獲。

香港除了是「東方之珠」,亦是「文化沙漠」。近年來享樂主義充斥在年輕一輩中,我們對身邊事物的認知愈見狹隘,大家口中都是Agnes C 和「煮飯媽媽」,對於時事、對於本土文化我們卻欠缺了一種衝動,更遑論國際新聞吧。多謝黃毓民掟蕉,多謝穆加貝夫人哂巨鑽,大家話題終於擴闊了。我們知道香港政治光譜「可以好闊」,我們知道津巴布韋的通脹率有很多個零。多謝朱凱迪馬家輝,我們開始留意皇后碼頭清拆的引申。順道多謝謝安琪,我們認識到囍帖街。

然而從長線觀點出發,這仍是不足的。難道我們每天都要社民連三子買一大籃生果在立法會進行「公民抗命」、各國元首親屬都要來香港打記者(也沒多少可能所有都會到訪香港)?即使可行,預期也只會使會對它們麻木。新鮮的,也變得皺皮了。香港的文化,到底會變成怎樣呢?須知文化並非人人口中的「咦,你睇書真係好有文化喎。」有朋友這個學期修讀文化課,他認為,文化可是廣得多。文化影響生活;生活反映文化。

但香港在文化議題上一直都比較冷淡。或許這跟殖民統治時的急速轉型有關。香港政府一直希望鼓勵多元化,不過相關方面的力度顯然有限。智庫行業都是近幾年來才興起,坦白說,要不是曾經在某青年智庫做過暑期工,我是不會留意本土有關機構。R&D不一定是智庫包辨,但政府對R&D的漠視程度不比香港人對國際時事關注低。我們有科學院有數碼港,效用如何有目共睹。至於社會科學抑或國際關係,情況更教人感到唏噓。時至今日,許多強勢崛起的發展中國家對R&D十分重視,皆因有助國家的長線發展。另外,有關方面的「銷情」,亦跟本土對財金事業過分熱情所引致的。例如在大學選科,非商科的學科(除一些較專業的學科外)普遍被認為「水抱」。這對社科系對工程系對科學系的學生並非公平。港人對投銀行業趨之若鶩,對研究行業卻敬而遠之,如何不教有心人心灰意冷?

港府迎年推出優才計劃,我略有所感。香港本土人才鼎盛,卻因為以上兩項憂慮弄得人才流失。對香港,是一個悲哀。有見及此,政府除了吸納外來人才,亦應想盡方法挽留土產人才,方可以使所有玩家取得N贏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