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1年2月27日星期日

國際都市的悖論。

趁埃及「人民力量」革命餘溫尚存,本打算發佈一篇有關「人民力量」的文章。不過,今早看了莊曉陽的評論,發人深省,於是決定打個尖,寫一下感想。
來源:http://www.sxc.hu/browse.phtml?f=download&id=987820
回想起來,香港(國際版)新聞已經很久沒有一連幾天把所有精力投放在一個地區,而且內容是相當政治性的。(當然,國際金融亦可以是一個政治議題。)雖然內容少不免涉及「利比亞/埃及/突尼斯華僑平安無事回國」,對於素來金融凌駕一齊的辦報團體,尚算一番喜象。

文化研究視新聞媒體的報導為選擇性,以排版的前後及內容的多寡來灌輸辦報團體對新聞的主次視野。換言之,新聞某程度上是機構影響民眾思想的一個橋樑。這種輸入/輸出的關係不一定是單向式。以香港此類言論自由比較開放的地區上,辨報團體與讀者的關係可以是互動的,因為報紙/媒體的收入直接/間接依賴讀者。要是讀者口味跟某報紙/媒體立場不一致,後者會先失去賣報收入,繼而廣告商會把資金抽走,最後輸家一定是新聞團體。所以,尤其以本土新聞為顯著,讀者的口味會決定報紙/新聞團體的定向及立場,後者從而再透過傳播媒體把報社的立場滲入讀者思想,鞏固自己市場。因此,眾所週知,香港有幾份報紙是偏向建制,有幾份是走向反對派,亦有些是較為獨立的。

然而,來到國際版,多份報章的新聞報導幾乎是源出一轍。礙於意識形態的對立幾乎灰飛煙滅,就連親中的報社亦不避嫌發佈有關利比亞亂局的情況。上述輸入輸出關係變得模糊不清,可有可無。當然,翻譯外電是其中一個原因(某親中報社甚至會採用美國媒體來報導國內被「河蟹」的新聞) 。香港人對國際新聞觀點相近,誠如莊君所言,實為「關我乜事」的心態作祟。幾年前黃子華曾於棟篤笑中譏諷港人閱報心態「仆街仆得太遠係無用」,「你不如話有個咩野PK347恆星大爆炸50億光年以外有個星球冚球剷,關我鬼事」1。相比泰柬邊境衝突衍生的地區問題,大部份港人似乎更憂心鄰街四嬸一家爭產結果。

環球金融交匯逐漸緊密的世代下,香港固然無法獨善其身,棄外間政經發展的不顧。可惜此類關注仍然是停留在功能/務實層面上,並未可以更進一步,走入原則或價值層。更堪虞的,儘管是功能性質的國際新聞評論,數來數去的主要寫手都是沈旭暉凌劍豪馮南樓。粗略估計,超過一半以上的評者乃源自同一機構。這近乎「壟斷」經營的成因,基於香港人對國際政治新聞的興趣淡薄,有心人寥寥無幾,只好自成一閣,「夠腳」湊合籌碼得以發聲。

部份大專學生選學科純粹為「好Grade」「追hon」,「求學不是求分數」的理念貫徹而終,乃不能兌現的夢。有人認為選商科可為將來畢業工作舖路,誰知工科畢業生亦可當核數師。除非教授是「Grade神」,否則在嚴重傾倒商界及成績的社會裡,國際政治科目(甚至非商/非專科)難有喘息空間。「八十後」的崛起無疑為政治冷感的香港帶來新沖擊,但要擴闊至國際層面,仍然有待改善。大專院校經常提倡及鼓勵大學生多參與社會,在全球化的年代下,是否亦應多加配套擴展學生國際視野呢?

了解國情重要,了解國際關係卻同樣重要。一,它可以配合港人功能上的需求,譬如說中東局勢動盪除了影響區內石油供應外,亦會影響往後進口國家的能源政策定位:突尼西亞「茉莉花革命」發展以降,中國開始積極囤積戰略儲備;中東政局不穩,只會加緊中國與拉丁美洲及中亞國家的合作。對國際局勢有初步認識,方可推敲國家經濟政策的目的及長遠後果。政、經本不分家。二,香港地理位置特殊,既是「國際金融中心」,亦是中國的特別行政區,擁有一定優勢函接中西兩方的國際觀及論述。西方學者對中國接管香港主權後的管治變化頗有著墨,就以去年菲律賓人質事件觸發的「次主權」爭議為例,便可反映國際關係理論與中國「一國兩制」觀潛有不少衝突,本港大可借題發揮,為學術界及政法界的定義作出一個修補2。三,「一國兩制」下所保障的言論自由實屬可貴,假如港人永遠將討論空間圍繞著單一議題,或者把焦點集中於本地芝麻綠豆的花邊新聞,不作多元化發展,實在浪費了當年爭取高度自治的立法會起草委員及民運人士一番苦心。

1─自黃子華(2003),《黃子華棟篤笑之冇炭用》
2─自沈旭暉(2010),《解構香港次主權 ——從曾蔭權致電菲律賓總統談起》,明報20100824;練乙錚(2010),《「次主權」是個好東西》,信報 20100915

2011年2月6日星期日

批判。

早已忘記,我是如何學會走路。
對許多所見所聞習以為常,幾乎忘記了「為什麼」。
忽視基本假設,經常一下子跳到結論,蠻危險的。

尤其是一心打算做學棍的我。